与君歌

-郑居和中心 纯甜武当日常




郑邱/邱郑

二月初二的早晨,郑居和甫一醒来就在桌上发现了一张没有封戳的信笺。

江南的春天总是来得突然。虽然才刚出腊月,早晨的细风已不再刮脸,绵绵柔柔得教人觉得困倦。郑居和搓搓有些干燥的掌心,两指将那纸片一夹,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最终也只是原模原样地搁回桌上,还挪了一方砚台压在上面。

…不知道是哪个小鬼的恶作剧。郑居和这样想到。






开了春的武当山依旧忙碌异常。南来北往的香客都愿意赶在年头上山进香,以求列位仙长显灵保佑自己全年安康。郑居和作为九州知名的好好道长,武当新生力量的头号人物,点名要求其陪同进香的贵客自然不在少数。年年更有三两胆大的姑娘,借着上香由头溜上山来,只为与小郑道长亲近一二。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等到初坤道长第一次得空休整喘息,日晷已指向二月初二的午时三刻。顶着暮冬的和煦日头,郑居和拖拉着步伐朝长生殿的东厢房踱去。此刻,萧居棠正蹲在殿前的榕树下向新来的弟子们大肆宣传郑大师兄当年的光辉事迹,冷不防瞥见和光衫的洁白袍角进入视线,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大师兄好。”

“……”

直到郑居和挨着木门进了房间,萧居棠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年纪最小的居字辈师兄目送大师兄软趴趴的身形消失在视线内,转脸义正言辞地嚷嚷起来,

“看到没有!看看!女香客!多可怕!”

一众弟子赶忙点头附和。







郑居和试图阻止小棠胡说的想法在看见桌上的纸笺后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原本干净纯然的熟宣上明明白白多了行墨迹,字迹工整隽秀,就像它的主人一般踏实诚恳。

笺上只抄了两句小诗,取自李义山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这样的字迹,属于一个此刻不可能出现在山上的人。邱居新,武当山居字辈的三师兄,眼下因得了萧疏寒的口令而下山准备天下会武去了。全武当山唯有他的书法不似旁人的飘逸潇洒,端的是这般规矩方正的字。

郑居和的细长剑眉蹙起又迅速弹开,烟雨色的眼珠自上而下地将那纸笺又扫视了两遍。认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一手带大的弟弟,生命中第一次写字甚至是他握着邱居新的小拳头一笔一划写下的,如果是这样也能认错,合该他郑居和是个榆木疙瘩。

但……






当蹲在榕树下眉飞色舞的小师兄萧居棠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时,他就知道,有个不得了的人物回来了。

萧瑟寒气自身侧逼近,归客的内力强大到枯枝败叶都滴溜溜地排成一串跟在其身后。说实话,萧居棠觉得这串叶子尾巴相当搞笑,尤其是跟在冷面同门嗯嗯师兄身后。他手忙脚乱地接住邱居新抛来的纸袋,一时间只顾着咀嚼和傻乐。填了两块牛皮糖入口,萧居棠叉着腰指挥小弟子们去抱邱居新的行囊与剑匣,并声称这是新弟子们莫大的荣耀,鼓吹那些个旁系师弟与师侄们去与公认的内定的未来掌门套近乎。

当然,邱居新是不会去与他计较这些的。

初坎道长邱居新推门入东厢房时,束着和光冠的大师兄正长身玉立于横窗旁打量那信笺。

先入眼帘的是那二十年不变的雪白鬓角,这撮其实是天生的白发使得武当大师兄看起来既意气风发又富含阅历。视线推移至饱满的天庭,飞扬的眉眼,再到高挺的山根与梅色的口唇。邱居新用一个小巧的纸包吸引郑居和的视线,好掩饰自个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二月二,我自己炒的黄豆。”
清清冷冷的三师兄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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